印度。

红灯区。

加尔各答市。

似乎只要看到这三个词，脑海里就会浮现一幅幅凌乱的画面。

这是一个发生在印度加尔各答市某个贫民窟红灯区的故事——

《小小摄影师的异想世界》

最初看到这个题目，和孩子们的笑脸，我以为这是一个温情的故事。

直到看到这部作品的另一个名字——《生于妓院》。

才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片面了。

这是2005年，第77届奥斯卡电影金像奖最佳长纪录片。

莱昂纳多为泽娜颁发小金人

导演泽娜泽娜·布里斯基，把目光聚集到了一群在印度贫民窟红灯区生存的性工作者们。

她想要记录下她们的生活，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合法。

嫖娼、吸毒、抢劫、暴力……

成年人只要一看到镜头，就本能地选择了逃避，他们抗拒着泽娜，还摔坏她的拍摄工具。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却意外发现了一群长期居住在这里的孩子。

他们的妈妈，都是这里的性工作者。

他们从出生就在这里居住，大街小巷，穿梭自如。

泽娜灵机一动，就决定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摄影师。

的确，在这个充斥着贫穷，人人都为金钱麻木的地方，又有谁会去在乎几个孩子在作什么。

就这样，她找来了八个孩子，给他们每人一个照相机，并传授了一些简单的拍摄技巧。

而在聊天的过程中，她也知道了那些他们身上的故事，这样他们也成了这部纪录片的主角

还记得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有这样一句经典的台词：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总是如此。

令人意外的是，在片中有个女孩，说了类似的话——

生活，本来就很痛苦难过。

这群孩子，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这样的肮脏的环境中生活。

他们知道妈妈是做什么的，大人们也从来不避讳这些事。

有时只是将他们赶出房门，有时则是拉一块窗帘了事。

女孩们也不止一次被问到：你什么时候开始接客？

似乎只有步母亲的后尘，才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而男孩子们，则大多会在成年后，成为街头混混。

就像几个人中最成熟的男孩酷哥说的那样：

全国就数我们过得最低贱了。

很多时候，令人绝望的不是无知。

而是在明明知道所有的困境，却依然无能为力的无奈。

在这里长大的他们，恰恰就是这样的存在。

虽然还是一群孩子，但他们的眼神里却似乎早已透露出了悲凉。

直到泽娜和摄影班的出现。

给他们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带来了一些难能可贵的希望。

虽然这群孩子从来没有受过教育，但他们对于摄影，却似乎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见解。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这是他们的作品，真的很难想象——

这一张张鲜活的照片，竟然出自一群这样的孩子。

在跟孩子们的相处过程中，泽娜努力想要带他们离开现在的生活。

她想要给她们找一所学校，接受正规的教育，用知识改变命运。

可还没当她有所收获，就有两个女孩被迫掉队——

一个嫁了人，一个接了客；

一个11岁，一个14岁。

如果泽娜不再快一点，她怕有更多的孩子，会步入长辈们的后尘。

但给性工作者的孩子找学校，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印度有许多性工作者，但这个社会，依然对她们抱有偏见。

包括她们的孩子，也很难被世俗所接纳。

好不容易找到一所愿意接手的学校，在填写入学表格时，这群孩子却全部被要求做艾滋病诊断。

因为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谁都无法保证他们是不是原生病原体携带者。

与此同时，泽娜也在想办法帮助孩子们自救。

她把他们的照片，推广到世界各地，办展览，做拍卖，做采访，尽可能为他们的家庭减少负担。

这是第一次，他们离开贫民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影片中有这样一幕，真的很感人——

这群孩子聚在一起，看自己拍摄的照片被世人夸赞，他们的眼神里，难得的流露出了别样的光芒。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新的寄宿学校找到了，这部纪录片也被评为奥斯卡最佳长纪录片。

甚至还有美国的学校，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学费食宿全免。

但他们的生活，却似乎并没有得到改变。

那群女孩里，只有两个还在上学，其他人都被用各种理由，喊回了家。

那一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泽娜带上了阿吉和宝贝。

阿吉喜欢绘画，而且很有天分。

那些从他笔尖流出的作品，都被他赋予了朝气的灵魂。

宝贝和妈妈外婆住在一起。

虽然两人都是性工作者，但她的生活条件在贫民窟里还算不错。

宝贝的胆子很大，只有她敢冲到大街上去拍摄路人。

出席了这么盛大的场合，他们的未来，应该是很光明的吧。

然而很遗憾，只有阿吉抓住了这根改变命运的稻草。

他有一个开明的母亲，支持他追求自己的绘画梦想，可令人心痛的是，她被客人用一把火烧死。

而他的父亲，则是一个瘾君子，终日与毒品相伴。

在泽娜的帮助下，他在美国完成了学业，还获得了去好莱坞实习机会。

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生活在纽约的摄影师。

而那个接过小金人，喜极而泣地说着“这像极了一个童话故事”的宝贝，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回到学校之后，她因为忍受不了校园暴力而回到了印度贫民窟的红灯区。

由于家庭经济原因，她不得不走上了母亲的老路，成为了又一个性工作者。

甚至因为挂着“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女主角的头衔，成为了当地的头牌。

如今的她，再没有昔日的光彩，她的眼里失去了光，变得和贫民窟的其他人一样，了无生气，没有方向。

曾有媒体采访她，她痛苦地对着镜头说：

我有名包，我有手表，但我只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看得出泽娜阿姨很失望，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的母亲需要我。

《纽约时报》报道称：

“印度可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拥有更多的现代奴隶，该国有数百万成年女性和女孩身居妓院，这些人在最初的数年常被拘禁，直到她们逐渐屈从于自己的命运。”

相比于男性，印度女性从出生起就要接受各种不同的生命威胁，而贫民窟中则更甚之。

很多家庭在生育之前，都不希望后代是一个女孩，因为那意味着家里需要拿出一笔不俗的嫁妆。

因此，在印度的数据统计里，往往有超过90%的弃婴是女孩。

而在印度古老的文化中，女孩的性命是可以被随意丢弃的。

在农村印度阿萨姆邦，有一名4岁女孩被砍下头和手脚，被巫医残忍杀害，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用来献祭她丢失的手机。

诸如这一类的活人献祭，被选中的对象往往是年幼的女孩。

等到了上学的年纪，很多印度的女孩并不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一来，是家庭的经济因素影响；二来，是这个社会本就对女子上学，不抱有任何期待。

相反，很多的男性并不希望女性接受太多的教育，从而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而在这个阶段，不少未成年印度女性已经踏入了桎梏的婚姻，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在印度，有近70%的女孩在17岁之前结婚。

其中，有22.6%的女孩，在13到16岁之间结婚；有44.5%的女孩在16到17岁之间结婚；还有2.6%的女孩，在13岁之前结婚。

而很多贫困地区的印度男性，不止一个妻子，他们会娶2-3个妻子，后来的那些，就沦为了这个家的苦力。

除此之外，在印度，每15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强奸案。

作为印度的“强奸之都”，德里一年会发生3万起强奸案，平均每天近100起，而真实的数量只会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就像之前跟大家介绍过的震惊全球的“公交车轮奸案”，就是在这个城市发生的人间惨剧。

虽然在这起案件引起轰动后，印度出台了更加严格的强奸法，但这并没有改变太多的现状，女性们的安全依然得不到保障。

印度女人的悲惨一生，从出生起就被写好了命运。

这也怪不得有人说，在印度，对于一个家庭最恶毒的诅咒，就是——

你将来生一个女儿。

而片中女主角宝贝的命运轮回，正是这部纪录片的残酷之处。

该如何改变贫民窟现状？该如何拯救印度女性于水火？正是这个国家和世界需要深思的问题。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春里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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