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胜利59周年前夕,吉林省长春市传出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抗日名将赵尚志失踪了62年的遗首,终于被找回来了。至此,一个盘旋在人们心头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谜团终于被破解。
一、抗日名将遭日寇重金悬赏,尸身抛进松花江
赵尚志自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就一直致力于解放东北的雄图伟业之中,甚至为此立下了:“东北不解放,就不结婚。”的誓言。
因为常年在沙场作战,赵尚志几乎没有时间刮胡子,看起来十分粗糙,战士们开玩笑说:“赵将军之所以没有姻缘,是因为他常年不修边幅。”对此,赵尚志笑着回应道:“一个没有祖国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啊!”战士们在他的指挥之下,打得日军节节败退。
在那个年代,赵尚志是与杨靖宇齐名的战斗英雄,两人一向有“南杨北赵”的美称。九一八事变后,赵尚志组建了东北抗日联军。在长达14年的抗日战争之中,他领导东北抗日联军的战士们给了日军沉重的打击。
“小小的满洲国、大大的赵尚志”成为了日军挥之不去的梦魇,为了解决这个强劲的对手,日军甚至开出了“一两骨头一两金,一两血肉一两银”的悬赏,想尽一切办法捉拿赵尚志。
1937年,日寇“除赵计划”推进到了更加狠毒的地步。日寇启用了安插在我军的高级间谍,经过长时间的严密追踪,终于确定了赵尚志的行动轨迹。
1941年12月,当时的赵尚志队伍正处于资源极度匮乏的时期,在日寇的安排下,间谍刘德山化身皮货商,多次为抗日部队捐献物资,一步一步做实了自己红色商人的身份。
后来,刘德山顺利与赵尚志的部队建立起沟通,也曾多次为其提供所需的物资。接洽的过程中,刘德山凭借其出色的伪装技巧和高超的演技,以及长时间以来的物资救助,慢慢卸下了赵尚志对他的防备。
之后的任务中,刘德山更是全力配合,最终成功骗取了赵尚志的信任,刘德山还向赵尚志想要加入部队的请求,赵尚志想也没想就直接同意了,对他给予了高度的赏识和信任,一进部队,便让其担任了游击队长的职务。
刘德山就这样潜伏在了赵尚志身边,一直伺机除掉赵尚志。1942年2月12日,刘德山终于等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先是找准机会,向自己的上线传递了“即将动手”的消息,并向其请求支援。
之后,刘德山便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见赵尚志在专心战斗,身边的战士也无暇顾及他,刘德山便悄悄绕到赵尚志的背后,给了他一枪,好在没有击中要害。而赵尚志被击中之后,条件反射转身就给了偷袭的人一枪,刘德山当场毙命。
可就在这时,刘德山申请的支援已经赶到,身负重伤的赵尚志不幸被日寇逮捕。日寇为了能从他嘴里挖出有利信息,将他关押到梧桐河伪警察分驻所附近的一个工棚里,对其进行极为严酷地审讯。
但赵尚志宁死不屈,无论敌人对他施以怎样的严刑,他都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后来,身受重伤的赵尚志在敌军残忍的酷刑下,失血过多而亡,牺牲时年仅34岁。
为了领功请赏,日寇原本计划将他的遗体运回东三省,但运送途中,赵尚志的尸体有了解冻的现象,尸身开始腐烂。残酷的日寇只留下了他的颅骨带回去领赏,尸身被扔进了松花江里面。
二、 颅骨险遭日寇焚烧灭迹,而后去向成谜
日寇将赵尚志将军的颅骨运回请赏之后,竟然将其像刊印在奖状上下发给士兵庆祝。中共中央一直想要夺回英雄遗骸。但遗憾的是,赵尚志的遗体被运回长春后不久就消失不见了。组织曾多次派出专人寻找,均无功而返。
1945年10月2日清晨,赵尚志生前战友周保中亲自去到战后的长春。与苏联元帅马林诺夫斯基进行协商,希望可以在长春找到赵尚志将军遗首。苏军派出5个支队,所有可能隐匿赵尚志遗首的地方全部进行了仔细的搜索,依旧以失败而告终。后来,长春被国民党接管,寻找工作被迫中断。
1946年长春解放,陈云亲自交代,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务必找到赵尚志将军的遗首。寻找工作再一次启动,1948年3月初,我军在长春医学院发现三个大玻璃瓶子,里面分别存放着抗联将领杨靖宇、陈翰章的遗首,以及抗联战士常基隆的心脏,遗憾的是,赵尚志的遗首依旧毫无音讯。
此后的日子里,组织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直到1987年,经过工作人员的多方打听,终于得知一点相关线索:当时,日寇将赵尚志的颅骨运回后,便将其放置在军政部展示,计划三天之后烧毁。
幸而长春护国般若寺创始人倓虚法师得知消息之后,为了保护烈士遗骸,立刻赶到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与日寇进行周旋,日本关东军总司令格津美治郎对佛教十分信奉,最终同意了倓虚法师的请求,将颅骨留在般若寺。
然而时过境迁,倓虚法师早已圆寂,现在的僧人对此均不知详情,烈士遗首的安葬地点无从得知。
而偌大的护国般若寺,共占地7200平方米,赵将军的遗首究竟会被安葬在什么地方呢?当时,组织上派遣黑龙江省的党史部门以及吉林省的党史部门,前去护国般若寺寻找,但他们把寺院底朝天地翻找了好几遍,依旧无功而返。
三、般若寺围墙修缮,无名颅骨现世
寻找的线索再一次中断,颅骨的下落又成了一个未解之迷。直到2004年,情况又一次发生了转变。
很早之前,沈阳军区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编导姜宝才就开始筹备一部关于东北抗联题材的献礼片,为了贴合历史,他在东北各地进行大量的走访,几年间,他采访了大量的抗联老战士和其他历史见证者,积累了大量的史料,但关于赵尚志颅骨的消息,仍是一直没有找到。
2004年5月底,姜宝才到访般若寺,想要打听一些关于烈士颅骨的消息,无意中从一个叫释果慈的僧人那里得知:昨天寺院修缮院墙时,在墙角挖出了一具无名颅骨。姜宝才立马向其追问颅骨的下落。释果慈说:“颅骨挖出后,在寺院里举行了超度仪式,并在昨天埋到了远郊净月潭公园的小山坡上。”
姜宝才敏锐地察觉到,这极有可能是赵尚志的遗首,便立即通知了赵尚志的老战友李敏及两个外甥李龙、李明。几人从哈尔滨赶来,一行人在释果慈的带领下,在净月潭公园的小山坡找到了颅骨的掩埋地。
他们小心翼翼地刨开小土堆,便看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颅骨。他们将其轻轻地放在准备好的箱子里,然后小心地封住。几经周折,将其运回哈尔滨。
2004年6月20日下午,李敏等人向鉴定专家魏正一、赵俊清以及市公安局法医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对这具无名颅骨进行联合鉴定。
四、经过科学验证,确认无名颅骨为烈士遗首
接下来的日子里,鉴定人员对这具遗首进行了精密鉴定。他们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分开鉴定,最后得到的鉴定结果十分一致:死者为男性,年龄为33.4,身高162厘米,死者左眼下方有一处旧性骨伤,是利器所导致的。颅骨埋藏时间大约十年左右……无论是左眼的旧伤,还是年龄身高,都与赵尚志本人情况高度相似。
沈阳军区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为保万无一失,将颅骨送到北京公安部鉴定中心再次进行鉴定。北京的专家又对送来的骨骼材料,结合历史文献照片进行了录像重合检验。
结果为:送检颅骨可检验部分上的标志点及标志线均与照片上的颅骨在标准范围内重合,颅骨形态轮廓曲线也与照片一致,曲线的距离也处于正常范围内,因此判断,送检颅骨与照片上的颅骨出自同一个人。
专家还用电脑根据颅骨做了容貌复原,结果与赵尚志的妹妹容貌十分相似,复原像得到了赵尚志胞妹以及众多和赵尚志关系密切的抗联老战士的认可。
至此,失踪62年的赵尚志的头骨终于被找了回来。在我军的历史上,几乎没有哪一次寻找烈士的遗骸会像这次一样漫长。
五、烈士遗首终被找回,何处安葬惹风波
自从赵尚志的颅骨被权威机构认定之后,东三省的政府和人民都十分积极地在争取安葬资格。
原黑龙江省省长陈雷和一些东北抗联老战士,十分希望能将英雄的颅骨安葬在哈尔滨,一起写信给哈尔滨市委领导表达了这一夙愿,不仅如此,他们还建议在松花江边建造赵尚志纪念碑和纪念馆,实现英雄精神与英雄城市共存的壮举。
长春市的领导则认为英雄的颅骨在长春埋藏了62年,安葬于长春才是最佳方案,也在积极地争取中。
而赵尚志的故乡辽宁省朝阳市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联合赵尚志的27位亲属,联名提出希望能将赵尚志遗首运回朝阳安葬,盼英雄忠魂照归故里。最终,中央决定,将烈士遗首安葬在其故乡。
2008年10月25日,抗日英雄赵尚志的遗首被安葬辽宁省朝阳市“赵尚志烈士陵园”中。至此,烈士英灵终于魂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