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句话的时间,你会说什么呢?
开国大将粟裕在生命的最后,对妻子儿女说:“我戎马一生,见过祖国山河壮阔,见过国家日益富饶,死去的将士却没能等到这一天。我希望将骨灰撒在全国各地,与战友一同安眠。
这位将军生于微末,为人低调,公私分明,死后骨灰寄存于全国各地。然而,他却为自己的儿子破了例,两次动用职权,这是为何?
粟裕动用将军“特权”,却是将儿子调往前线
据说,粟裕的儿子1942年出生的时候,父亲正率领大军在打仗,于是外公便为他起了个名字,叫粟戎生。这个名字也预言了这位年轻人的一生,又是戎马倥偬,漂泊无依。
在育儿方面,粟裕坚决反对儿子以自己为炫耀资本,搞特殊对待。他一贯奉行多锻炼少安逸的观念,从不给孩子特权,哪里艰苦,就将儿女置于哪里。
粟戎生虽然出生于狼烟四起的战争时刻,但是,一向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有些胆小,打仗归来的粟裕对此十分不满。
1945年,粟戎生三岁时,粟裕以带孩子游泳的名义将粟戎生带到河边,其实是想锻炼儿子的胆量。
他一手抱着竹筒子,一手抱着粟戎生,让粟戎生抓紧竹筒子之后,一把将他掼进了河里,还大喊道:“抱紧了,跳下去!
小粟戎生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摔进了水里,不停扑腾,最后仅靠竹筒浮在水面上。他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无动于衷,又看向母亲。母亲在一旁急得跳脚,大声斥责粟裕:“你不怕淹死他吗?真是胡来!
粟裕一点都不着急,说道:“就是要这样才学得会游泳,这不是没淹着嘛。
粟戎生虽然经常面对粟裕的“特殊”对待,却是最喜欢父亲,经常一起讨论军事地图。
1947年,五岁的粟戎生收到了一件特殊礼物,是一把小枪。粟裕拍着粟戎生的肩膀,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学,长大了去当兵。
于是,年仅五岁的小粟戎生许下了愿望——当兵。
1966年,粟戎生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由于刻意低调,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他有个将军父亲。同期的同学都希望能够留在大城市工作,再不济也是留在学校做教员,以为他也是如此。
粟戎生却不是这么想的。此时正值中印反击战开战,战士们在前线冲锋陷阵,父亲在战场奔波,他身为军二代,理应做点什么。他曾经多次向组织提出调往前线作战的要求,却都以“未毕业”的理由驳回了。这下毕业,谁都挡不住他的脚步了。
当粟裕此时听到儿子毕业的消息,深知他一定会申请调往前线,却又担心他受不了当兵的艰苦。于是,便与粟戎生进行了一次对话,他问道:“艰苦和死,你觉得哪个更难受?”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粟戎生回答说:“死很短暂,艰苦很漫长。既然选择了当兵,就要不怕苦不怕累。
粟裕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这时,组织正准备分配工作,粟戎生原本要分配到机关坐办公室,粟裕动用“特权”,将粟戎生分配到了云南的地空导弹部队。
第二次动用“特权”,粟戎生再入前线
据传记《开国元勋的子女们》描述,粟戎生接到军令后,喜出望外,立刻打包行李想要赶往广东。同学们劝他在哈尔滨多玩几天再动身,他也不愿意。在赶往广东的途中,路过北京的家,也没来得及看一眼。
就这样粟戎生成为了一名小小的防空兵战士,随着部队奔赴云南抗美援越。
云南前线的环境比广东更加恶劣,粟戎生驻军营地正处于雷电频发的区域,一到雨季,雷鸣轰隆隆在头顶响起,营地的帐篷经常被雷电“光顾”。
云南多潮湿,蚊虫滋生,其中不乏蛇和蜈蚣等生物。冬天穿鞋子,鞋子里盘着一条取暖的蛇,掀开热乎乎的被窝,里面又是一条。胳膊上全是蚊虫叮咬的肿包,有的还结了痂,斑斑点点。
新兵们抱怨不已,粟戎生却无暇顾及。因为他看着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却对导弹这个大家伙束手无策。在校时间少,经验不足,导致他的工作频频出错。他为了跟上部队的脚步,经常向老兵请教问题,记录知识,经常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抱怨。
后来有人问粟戎生:“来云南前线,后悔吗?”他却说:“有些人一生都没有参与过战争,我已经无憾了。
在前线的日子里,他每天至少要跑四次战斗警报,这导致谁都不能远离阵地。粟戎生当了一年战士,第二年,云南部队在实战中击落一架敌机,他与部队一起立了战功。
粟戎生住了四年帐篷,跑了上千次战斗警报,谨遵父亲的话,一步一个脚印,从战士做到了排长的位置。1969年,粟戎生所在部队移防调回了内地,工作任务从实战改为演习。
然而,安逸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多久。中苏关系日益紧张,珍宝岛爆发激烈冲突。关心国事的粟裕不愿意儿子一直工作在舒适区,他跟组织商量之后,将粟戎生调到了中苏边境的陆军部队。
于是,刚回到内地的粟戎生又受到了军令,前往战场。
去北线之前,粟裕给儿子送了一首诗《老兵乐》,这首诗中有一句是这么写的:“对镜不须叹白发,白发犹能再挥鞭”,此时的粟裕将军因病无法上阵杀敌。
这也解释了为何两次将儿子调往战场,他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志愿,征战沙场,实现祖国和平与统一。
这也是粟戎生的心愿,他十分乐意奔赴前线为国效力。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句俗语不但说的是两父子的亲情,还有上下级的服从。父亲一声调令,粟戎生再次收拾行李上路。
谨遵教诲,粟戎生戎马一生
而北方部队的生活比南方更加艰苦,干燥和严寒是北方冬天的“特色产物”,由此带来的蔬菜短缺也令人难以忍受。最重要的是,粟戎生从一个防空兵变成了步兵,在南方营地学会的导弹在北方一无是处,又只能从头学起。
当时的北方部队肩负着打坑道的重要任务,地面炮火纷飞,地下还在紧张地运作。北方土质坚硬,为了开垦坑道,部队多采用炸药来炸出通道。然而,炸药偶尔会引起塌方,十分危险,需要一个战士下去排险。这个工作经常由粟戎生担任,有一次他差点被石头砸中,队友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粟戎生在后来的回忆中说道:“我暗暗庆幸没有让战士上去,万一砸到了战士,我无法向战士的家长交代,又有什么脸面去见爸爸?
粟戎生还说:“我是一连之长,学的东西多,经验多,理应身先士卒。”他在北方部队待了整整三年,在坑道里挖了三年土,每次排险都是自己亲自察看,完全没有危险了,才让战士进去。因此,全连没有发生过一起伤残或死亡事件。
虎父无犬子,在毕业的七年艰苦时光里,粟戎生在基层学到了更多实践理论,这是他人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在后来的回忆里,粟戎生说:“父亲两次送我上前线,两次都是最艰苦的地方。
1984年,粟戎生的父亲粟裕去世,工作人员将火炉床上的三枚弹片交给了粟戎生。
一块大的,黄豆粒这么大,两块小的,绿豆粒这么小。”粟戎生说,“父亲没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除了这三块弹片。
粟戎生才知道父亲一直头痛难忍的原因,居然是头部镶嵌了弹片。粟裕将军晚年一直饱受这三枚弹片的折磨,带病指挥,却从来没有对家人提起过。他直到晚年,还念念不忘台湾解放,问自己儿子:“我们的部队还叫解放军,不叫国防军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粟裕喃喃自语:“台湾还没解放。
粟裕教育出来的儿子十分优秀。粟戎生参与了越南的边区轮战,在最危险的前线做最危险的工作。后来,由于工作需求,粟戎生回到了北京军区担任副司令员。他结合部队多年经验,参与军事研究,获得了十多项国家专利和奖励,1999年晋升为中将军衔。
2003年,粟戎生参加对抗演习,当时共有十五个国家参与。他将外军观察员的观点打印出来,反复剖析。
粟戎生担任军区副司令时,担任训练任务,他经常举行对抗演练,为军队找缺点,逐个批评。有同志说:“在任期间打不了仗,没必要如此认真”。
粟戎生则严肃地反驳道:“各个人都跟你一样想,将来打起仗来就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的战力、作风是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作为一个军人,就要做好打仗的准备。”他的一生都在实现父亲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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