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军阀割据。几乎每一个省,都有一两个拥有军队、自成派系的军阀,如出身直隶省的直系军阀,出身安徽省的皖系军阀,出身东三省的奉系军阀,出身广西省的桂系军阀,出身山西省的晋系军阀。
四川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个省军阀林立,最多时有100多个大大小小的军阀。“一山不容二虎”,军阀多了,自然会经常发生以抢夺地盘、人口、财物为目标的战争。所以,民国时期,四川几乎无月不征,无月不战。光是从1912年到1935年,短短23年里就发生了470多次战争,平均每年发生20次以上的战争。
为什么四川军阀混战止于1935年呢?这是因为,在这之前,四川军阀刘湘统一了四川,成为“四川王”。
刘湘是什么来头,凭什么统一全川?
刘湘是四川成都大邑人,生于1888年7月1日——那一年,李鸿章一手打造的北洋水师正式创建成军。刘湘不爱读书爱武装。1904年,四川总督岑春煊在成都设立的陆军学校——四川武备学堂,在全川范围大规模招生。刘湘知道消息后,瞒着父母亲,偷偷跑去雅安应考,被四川武备学堂陆军弁目队录取,开始了军伍生涯。
这一年,刘湘16岁。
接下来,刘湘先后在四川陆军讲习所、四川陆军军官速成学堂、四川陆军讲武堂等军事学校深造。此后,刘湘历经辛亥革命、护国战争、川滇斗法、军阀混战,逐步在川军里崛起,成为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在上世纪20、30年代,四川军阀里出现了5支最大的力量,被称为“川军五行”。“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金是邓锡侯,人称“水晶猴子”;木是杨森;水是刘湘,被称为“巴壁虎”;火是刘文辉,被称为“多宝道人”;土是王陵基,被称为“王灵官”。
在“川军五行”中,王陵基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当年,刘湘、杨森在四川陆军军官速成学堂读书时,王陵基在学校里担任副官,因此刘湘、杨森在人前人后,都要尊称王陵基为“老师”。
邓锡侯出身贫寒家庭,在舅母文氏的抚养长大。邓锡侯曾在1924年被任命为四川省长,但没有得到其他军阀的承认。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邓锡侯任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出川抗战,参加了著名的台儿庄战役等。
杨森一度是川军中实力最雄厚的力量,担任过四川军务督办,还在1925年发起过统一全川之战。虽然统一全川之战功败垂成,但杨森的实力和地盘都得到了一定扩充。1926年,杨森在四川省万县(现重庆市万州区)炮轰英国军舰,名噪一时。
刘文辉是“川军五行”中年纪最小的。从辈分上来说,刘文辉是刘湘的叔叔,刘湘要喊他一声“刘幺爸”。
在经过一番混战后,到上世纪30年代初,四川成为刘文辉和刘湘的天下。
两叔侄关起门来是一家人,刘文辉便去找刘湘商量,说四川的地盘不大,资源不多,如果两家都留在四川的话,不利于今后的发展。因此,不如一家出省发展,一家留守四川。刘湘自己当然不愿意出省发展,也不愿意刘文辉出去。两叔侄都守在四川,明争暗斗,勾心斗角。1932年,以刘湘率先向刘文辉发起进攻为标志,“二刘大战”全面爆发。
“二刘大战”之初,刘文辉取得了一些胜利。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刘湘站稳了脚跟后,对刘文辉发起反击,最终将刘文辉打败。刘文辉被赶走后,赶紧向刘湘通电认错。刘湘见好就收,通过刘文辉的朋友冷寅东传递信息说:“我幺爸腰杆不能硬,硬就要出事。我不是要搞垮他,主要是压压他的气焰。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总是一家人吗。我还是让他保留部分军队,以待西康建省由他任省主席。”
在这场“二刘大战”后,刘湘统一了全川,被称为“四川王”。
1937年,当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刘湘为了改变四川军阀的形象,主动请缨作战。10月15日,刘湘被任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兼任集团军总司令,率领川军奔赴抗日前线。遗憾的是,刘湘到了前线时胃病复发,大口吐血,被送到汉口万国医院就医。
1938年1月20日,刘湘病逝于汉口。他所留下的遗嘱“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激励了无数川军将士与日军浴血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