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丁当曾说:“男人有一个隐秘的幻想——妻妾成群。”这是苏童先生创作的灵感来源。
深墙之中,诡魅气氛,囚住了身体,也泯灭了人性。苏童先生用他细腻精微的文字魅力,娓娓道来“一夫多妻制”下女性的悲剧。
通过作品窥探作者
艾布拉姆斯的《镜与灯》将文学活动归结为四大要素,即作家、作品、读者、世界。而其中作者中心论一直占据主流,典型的有孟子的“知人论世”和法国布封的“风格即人”。
若想真正了解《妻妾成群》,那必然要从它的作者苏童谈起。
苏童,本名童忠贵,1963年1月23日出生于江苏苏州。
以后名震文坛,蜚声海内外的苏童,完全是自己一步步打拼的结果,他没有出身于书香门第,没有父母的在文学方面的谆谆教诲。
父亲是市区的公务员,母亲只是水泥厂一名普通的工人。苏童在苏州39中就读时,他的作文天赋就已展露,在1980年,更是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开始做与文学相关的工作。
苏童深刻地影响了80后写小说的当代作家,他擅长用女性的视角传达凄惨绝望的情绪,在他的文字中,我们能窥探到女性的幽怨,那种在浅吟低唱中道出如泣如诉的悲凉。
因此,苏童被冠上“中国当代最会写女人的男性作家”的名号,同样也是中国当代先锋派新写实主义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作品更是被奉为经典之作,拿到的国内外大奖数不胜数。
《妻妾成群》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悲剧源头——封建礼教
这个礼教;就是鲁迅先生斥骂的“吃人”的礼教,里面这些规矩,也就是“吃人”的规矩。
中国五千年的传统文化中,男权思想根深蒂固,陈府的陈老爷,是封建礼教制的代表人物,他通过捶脚,点灯,控制陈府女人们的荣耀和权力。
诸如“洋学生到底都不一样”的话语更是赤裸裸地展露着封建礼教。
身处其中的颂莲、梅珊、雁儿都是封建礼教的牺牲者,而大太太和二太太同样也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
在封建礼教中,男尊女卑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与颂莲聊天过程中,二太太因为没生出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而难以启齿。
而颂莲与三太太梅珊聊天中,三太太易生儿子洋洋得意。这些潜移默化的观念,深深的囚禁住了陈府女人的命运,更是强化了男权色彩。
《妻妾成群》从书名上,我们就能窥探到它悲惨结局。人和鬼就差一口气,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书中的陈家“统治者”陈佐千是男人,却也是吞噬人心的鬼。
他的女人们——一太太毓如,二太太卓云,三太太梅珊,五十岁时娶得四太太颂莲,以及纳颂莲为妾后娶得五太太文竹,如她们的名字一般,都是陈佐千的玩物,都是只有躯壳的鬼魂。
后宫佳丽三千
无疑,《妻妾成群》中,最值得人们扼腕叹息的便是四太太颂莲。她是接受过半年新式教育的大学生,但教育却没有培养出她独立的品格。
父亲去世之后,她对继母一再妥协,没有选择自食其力去做工,反而是选择嫁给年近50岁的有钱人家去做妾。
新思想没有改变骨子里的封建传统观念,依附性依然是她的思想核心,以前靠爹养,现在找个有钱的男人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其他女人又何尝不是囚在陈家的行尸走肉。
就像颂莲说的,女人什么都像,像狗、像猫、像金鱼、像老鼠,就是不像人。
大太太毓如,滥竽充数地吃斋念佛,闲着没事的并不向善。
二太太卓云,菩萨脸蝎子心,对老爷阿谀奉承,见谁都笑脸迎人,背地里阴险狡诈,恶毒至极。
三太太梅珊,唱戏美人,有骨气、真性情、既聪明又大胆。
颂莲没进门之前,三房太太呈三足鼎立之势。
正妻大太太毫无疑问立于两位妾室之上,二姨太卓云温婉放下身段讨好人,三姨太梅珊美丽多情能勾人,双方撕得热火朝天,斗得昏天黑地。
颂莲进门之后,两位姨太太争相拉拢。二太太表面功夫了得,从颂莲一进门就开始套近乎,涉世未深的颂莲很快以云姐姐相称。
三太太一开始针锋相对,后来却以真心劝诫颂莲。四房太太,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显然一个小的皇宫。
身入陈府深似海
女人的脚最要紧,脚舒服了,就什么都调理顺了,也就更会伺候男人了。
颂莲刚进陈府时,她只是静静地听陈佐千说捶脚的事情,她自身并不习惯捶脚。
但到后来颂莲听到捶脚声就发痒,并逐渐的渴望敲脚,于是她开始习惯这里的规矩,却总是格格不入的。
她做不到像大太太那样的死寂妥协,也没有办法像二太太那样心狠手辣,也没有勇气像三太太那样的不甘寂寞,所以在三太太投入枯井后,发疯是她唯一的选择与结果。
锤脚是陈佐千性的暗喻,而颂莲她们都是陈佐千为了在性方面得到满足的玩物。
陈佐千十分在乎锤脚的事情,甚至在颂莲刚入陈府时,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说明锤脚的事情,并一连串地娶了五个老婆,越年老越娶年轻漂亮的。
甚至在自己已经无法享受性欲时,更是采用极端变态的方法满足自己年老的身体,亦或是心理。
同时她们自身也受到了性的驱使。
体现得淋漓尽致的便是三太太梅珊,为了短暂的快乐铤而走险,最终使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敢爱敢恨,大胆开放,她将枯井与死亡抛之脑后,无无谓的与陈府的高医生私通,一步步的将自己送上死亡的不归路。
“一生”都在唱戏的三太太尚且如此,单纯天真的颂莲更是难逃命运。
那口“井”的梦魇——颂莲走向毁灭
颂莲悲惨的命运与另外一个人息息相关,他就是飞浦,是陈家的继承者,也是陈家未来的希望。
仿佛上天为陈家开了一个玩笑,陈家世代男人都好色,但飞浦从小就觉得女人可怕,害怕女人,尤其是害怕家里的女人。
在家中的长辈沉湎于女色之中时,飞浦却在内心对女人产生了恐惧感,并开始喜欢男人变成同性恋。
飞浦此举同样也代表着家族的兴与灭。
最终因为颂莲不愿再迎合陈佐千的无理要求,而被冷落。
结尾,那口井的梦魇成真,三太太梅珊被投井后,颂莲走向毁灭:疯了,小说落下帷幕。
而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则加入了颂莲“假怀孕”事件。
颂莲在陈府大院中,日益享受捶脚,点灯带给她的权利和象征,渐渐地在性欲中迷失自己。
以至于为了与其他太太“争风吃醋”,走出下下策,谎报身孕巩固地位。纸包不住火,谎称怀孕被戳穿之后,颂莲被陈家封灯,再也不会被恪守古训的陈佐千宠幸。
颂莲在苦闷中的颂莲遇见了大少爷飞浦。两人年龄相仿,互生好感。颂莲被飞浦年轻的身体所诱惑,而飞浦也明确表示颂莲和府内其他女人不一样。
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在颂莲喝酒之际,飞浦来看她,她主动用自己的腿去勾住飞浦的腿,暗示飞浦自己的意愿。
结果大失所望,飞浦没有能力去保护颂莲,他一直在躲避,承认自己对女人的恐惧以及自己的同性恋倾向。
颂莲对性爱的欲望灰飞烟灭,心中的寄托也荡然无存。
只能重新将希望寄托到陈老爷身上。喝醉后的颂莲彻底臣服于陈佐千,在陈府大院中甘于堕落。到底是女人可怕,还是人心可怕,只有陈府的人知道。
有人说苏童的《妻妾成群》是《红楼梦》的延续,是女性悲惨命运的悲歌,随着封建礼教的靡靡之音,在末世的民国传唱着另一种凄凉!
身处其中的颂莲只是那个时代女性的缩影,她们身不由己,却也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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