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播电视剧《清平乐》里,有一段现代人看来非常“狗血”的情节:宋仁宗最疼爱的女儿赵徽柔,爱上了宫里的一名太监梁怀吉。
梁怀吉在历史上实有其人,还被写入《宋史》和司马光的《涑水记闻》。赵徽柔虽然是小说里的虚构人物,但在历史上也有原型,即宋仁宗长女福康公主福康公主(兖国公主)。
有人说:“历史比影视剧更精彩。”在真实历史里,福康公主和梁怀吉的确有过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柏拉图式恋情。
一
我们先说福康公主吧。
福康公主生于1038年,是宋仁宗的第一个女儿,母亲是苗贵妃。众所周知,宋仁宗有着一个庞大的后宫,嫔妃很多,生育的子女不少,共有3个皇子和13个公主。可是,不知道怎么搞得,宋仁宗的所有儿子都早夭了,13个公主中的大部分也没有活到成年。因此,福康公主作为宋仁宗的长女,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宋仁宗唯一的子女。在这种情况下,宋仁宗当然将福康公主视为掌上明珠,疼爱得不得了。
另一方面,福康公主从小就活泼可爱,机敏聪慧,而且很有孝心,是宋仁宗名副其实的“贴心小棉袄”。有一年,宋仁宗生了重病,福康公主整日服侍在父亲身边,还虔诚地赤足散发向上天祷告,希望替父亲受罪,这让宋仁宗非常感动。
1057年,福康公主20岁(虚岁)。就在这一年,宋仁宗为女儿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册封仪式,正式将它册封为兖国公主。这是宋朝历史上,第一次举行正式的册封公主仪式。福康公主的母亲苗贵妃,因为女儿的得宠,母因女贵,被升为贤妃。
不仅如此,宋仁宗还花费了数十万贯钱,为福康公主修建了一座公主府邸。众所周知,宋仁宗是一个很“抠门”的皇帝,多年不肯翻修皇宫,连夜宵都舍不得吃,一下子拿出几十万贯钱来修建公主府邸,足见他对福康公主的感情。
二
转眼之间,福康公主到了待嫁的年龄。宋仁宗在经过一番选择后,将福康公主下嫁给李用和的次子李玮。
我们不得不说,宋仁宗在为女儿选择丈夫时,夹杂了自己的“私心”。因为,李用和是李宸妃的弟弟。李宸妃又是宋仁宗的生母。宋仁宗一直对没有孝敬李宸妃而耿耿于怀,对舅舅家有了补偿的心理,不但将李用和提拔为宰相,还与舅舅家联姻,增强两家的关系。
李玮比福康公主大3岁,很有艺术才华,是一名书画家,家里收藏了许多魏晋时期的书画名帖,吸引了苏轼、米芾等大书法家前往观摩。不过,李玮相貌平平,用刻薄的话来说,甚至称得上“丑陋”。加之李玮性格木讷寡言,与福康公主相差很大,两人结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幸福。
三
福康公主郁郁寡欢之下,与身边的太监梁怀吉发生了一段畸形的恋情。
梁怀吉在入宫之初,是前省的内侍。后来,福康公主出生后,梁怀吉被调到后省侍候公主。当福康公主下嫁到李玮后,梁怀吉为公主的陪嫁内侍一同前往。
从面貌上看,梁怀吉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当然很能获得福康公主的欢心。由于梁怀吉有身体上的缺陷,他们这段恋情,称得上是柏拉图式恋情,追求的是心灵上的沟通和精神上的交流。
福康公主对丈夫冷眼相看,视若仆人,却对梁怀吉喜笑颜开,经常在一起玩乐,这引起了李玮母亲杨氏的警惕。
四
1060年的一天夜里,当福康公主与梁怀吉在花园里对月小酌时,杨氏在一边偷看,不小心被福康公主发现了。福康公主的暴脾气当场发作,不但打了杨氏一顿,还连夜回到皇宫,打开宫门,委屈巴巴地向宋仁宗控诉了这件事。
没成想,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倒不是因为福康公主打了婆婆一顿。虽然按辈分上来说,福康公主比婆婆小两倍,但从宋真宗时候开始,公主下嫁后,自动抬升辈分,与婆婆是一个辈分,也不需要执公婆之礼。唯一的原因是,福康公主在半夜打开宫门,犯了大忌。在古代,为了安全考虑,皇宫的宫门在夜里关闭后,决不允许轻易打开。
一时间,王陶、唐介、吕诲、司马光等谏官纷纷上奏宋仁宗,表示抗议。宋仁宗有心偏袒公主,没有对她进行处罚,只是下令将公主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部遣散,将梁怀吉发配到西京洛阳给宫苑打扫清洁。鉴于公主与驸马感情不和,宋仁宗将福康公主调回皇宫居住。驸马李玮没有任何过错,也被贬斥到卫州。
更荒唐的是,福康公主在皇宫里思念梁怀吉,发起小脾气,多次威胁自杀。宋仁宗只好将梁怀吉调回公主身边。
一时舆论大哗。太常博士傅尧俞说:“这是天大的笑话(为四方笑)!”宋仁宗沉默不语。
1070年,随着福康公主的病逝,这段惹出不少风波的婚姻划上了句号。李玮则病逝于1086年。至于梁怀吉,则在福康公主病逝没多久便离世了。
实话实说,在这段婚姻中,福康公主、李玮、梁怀吉没有一个人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