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话,可以说是很多神话中永恒的母题,因为自人类诞生之时,便日月当空、亘古永存,人们在俯仰之间自然会不由自主的思考:月亮从何而来?常羲“生十二月”可以给出答案,但阴阳合历的问题,就必须需要依靠“女和月母”来解决。
(一)常羲浴月
常羲作为最早的月亮女神,在中国神话之中地位独特。她和羲和相同,都是天神帝俊之妻,生了十二个白白胖胖的月亮小子,还经常会给他们洗澡。
《大荒西经》: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常羲生月虽然只有寥寥二十余字,但意义却十分重大。可以肯定的是,“常羲生月”无疑属于创世神话,创世神话不仅为人类在宇宙万物之中确立了自己应有的位置,同时也成为指导人们日常生产生活极为重要的规则。
比如,“常羲生月十有二”,其实就是将观察的月相,作为划分一年有十二个月的重要方式。另外,“常羲生月”神话也是所以月亮神话的最初源头,毕竟只有在月亮存在的前提之下,才能进一步解释月亮的特性、以及月亮中有什么。
而在《山海经》中,月相的观测是与太阳的观测重合的,即以大荒之中“东西对峙”、“日月出没”的七座山峰作为日月运行轨迹的标志,之所以候日之山也可以用来候月,是因为太阳运的黄道和月亮运行的白道,虽不重合且有5°左右的夹角,但是在古人的认识中,两者几乎没什么差别。
但这样一来会产生一个很大问题,即由于日月运行周期的参差不齐,势必会造成“阴阳不合历”的情况出现,而解决之道只能是“置闰”,这对于大荒世界的人们来说,其实不难观察得到,再者即便观测精度没有后世之高,但用以指导日常耕收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个线索其实也体现在了《山海经》的记载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女和月母之国”
(二)女和月母
这段记载于《大荒东经》的文字,极有可能发生了错简,因为联系上下文以叙述方式,它怎么看都应该是《大荒北经》中的内容。一个比较充分的证据是:《大荒经》中的四方神和四方风,理所应当地应该是居于四方各地,既然后面介绍了北方与北风,那么与之同一个场景叙述的女和月母之国,也应该是在北方才对。
《大荒东经》:有女和月母之国。有人名曰,北方曰,来之风曰,是处东极隅以止日月,使无相间出没,司其短长。
之前我们说过,四方神也是四时神,那么北方神对应的应该就是历法中的冬至观测员。有意思的是,古人制历的话,也通常是以冬至作为开始和结束,如此称之为“一岁”,所以至今民间还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
而冬至在历法上为什么这么重要?因为在这一天,白昼最短、日影最长,最适合观察和校定历法,所以“置闰”这种操作一般也会放在这一天进行,确定了太阳运行规律,才知道它和月亮运行之间的差别,从而决定是否置闰,以及闰多少天。
于是乎,这里的“以止日月、使无相见出没,司其短长”,我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止日月”就是说日月运行到冬至日,代表着一个周期的结束,即终止;而“无相间”是说设置了闰月,解决了阴阳合历的问题;“司其短长”则是通过置闰,最终确定了一年的长短和节气的位置。
实际上,郝懿行就发现了这个隐藏的真相,所以他说:“女和月母之国即羲和常仪之属也”,也即是说,女和月母其实指的就是常羲,可能是她的另外一个称呼。
因为常羲负责制定阴历月份,就必须保证阴历月份能够与阳历的季节相协调,也就是所谓的“调和阴阳”。“和”即“调和”之意,而她本身又是“月母”,所以“女和月母”实际上更加强调了作为“生十二月”的月母之外,在冬至日协调阴阳历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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