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全球至少需投入20亿美元研制疫苗 但也并非人人能打
红星新闻2020-04-10 21:12
当全世界都在寻找结束新冠肺炎疫情的方法时，寻找和生产疫苗的竞赛就开始了。
据《自然》杂志报道，一些乐观的预测认为，在12-18个月内就可以研制出一种疫苗，但研究人员警告称，有可能无法让每个人都接种上疫苗，而且富裕国家可能会囤积疫苗。
↑印度一家企业生产的疫苗瓶，图据《自然》杂志
生产：多家公司尝试研发可大规模生产的新冠疫苗
疫苗的培养有以下几种方式：把一种被削弱或灭活的新冠病毒，或者是病毒表面蛋白的一部分，或者是病毒RNA或DNA序列的一部分注入纳米颗粒或者其他病毒里（例如麻疹病毒），然后再将其注入人体；也可以在细胞培养皿中培养，然后使用合成RNA或DNA的机器来制造，甚至可以在烟草植物中培养疫苗。
在马克斯普朗克复杂技术系统动力学研究所攻读生物工程的菲利普·塔皮亚说，如果用灭活的新冠病毒培养疫苗最有效,应该更易估计如何生产出大剂量疫苗，因为这项技术至少自1950年代以来就存在了。但若要高浓度下生产和纯化整个新冠病毒，可能需要在生物安全三级认证的设施下进行。塔皮亚说，这些设施很缺乏，所以很少有公司会说他们正在尝试这种方法。
至少有十多家公司正在研究这样一种想法：将新冠病毒的RNA或DNA的序列注入人体，刺激人体细胞制造出一种蛋白质。总部位于伦敦的生物医学研究基金“Wellcome”的疫苗项目主管查理·韦勒表示:“RNA和DNA平台过程可能更简单，可能更容易扩大规模。”但这种生产疫苗的方法还没有被批准用于治疗任何人类疾病。
总部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的“Moderna”公司正在尝试这种方法,3月中旬给一个志愿者接种了初次测试的RNA疫苗。位于德国图宾根的“CureVac”公司也在尝试这种方法,该公司表示，他们有必要设施，可以每年生产4亿剂量的基于病毒RNA的疫苗。
这两项工作都得到了流行病预防创新联盟(CEPI)的资助。这是一个总部位于挪威奥斯陆的基金会，成立于2017年，是一个为疾病爆发提供资金和协调疫苗的全球联盟。
CEPI还宣布为其他6个疫苗研究小组提供资金，其中包括一个合作项目，该合作项目希望重组麻疹疫苗，使其在体内产生一种可免疫新冠病毒的蛋白。法国国家健康与医学研究院研究主任、病毒学家玛丽·波勒·凯尼（marie paule Kieny）说,如果这种方法有效，就可以用麻疹疫苗生产设施来制造新冠疫苗。
↑法国研究员希望重组麻疹疫苗，图据《自然》杂志
生产疫苗的过程中，其他环节也可能会成为瓶颈。由新冠病毒的一个蛋白，或其中一个重要片段构成的“亚基”疫苗，通常需要添加佐剂来增强免疫反应。美国马里兰州非政府组织“药典”(USP)负责帮助美国制定药物质量标准，该组织的首席科学官亚普·韦奈玛（Jaap Venema）称，这种疫苗需要的成分在疫情期间都变得特别稀缺，例如特定的脂质。
另一种快速制造疫苗的方法是利用植物。卷烟巨头英美烟草公司(BAT)4月表示，他们的目标是在快速增长的烟草植物中种植疫苗，该疫苗由其子公司肯塔基生物加工公司开发。但韦奈玛说，这类以植物为基础的疫苗产品有附加的监管障碍，包括遵守转基因生物的规则等，可能使快速疫苗生产这一过程变得非常困难。
资金：全球至少需要投入20亿美元
快速生产大量疫苗的一大挑战是扩大生产规模，因为疫苗类型不同，所需的基础设施也不同。有研究人员表示，政府和私人资助者应该向疫苗制造商提供资金，以便提前提高它们的生产能力。尽管政府已经承诺提供资金来帮助解决这一问题，但公共卫生专家表示，所需资金达数十亿美元。
↑德国一家研究设施里，研究人员正在研发新冠疫苗，图据《自然》杂志
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如何确保各国政府和企业现在投入足够的资金，以便能在2021年迅速生产出疫苗，CEPI称，全球至少需要20亿美元的资金来帮助开发候选疫苗以及生产疫苗用于试验。
各国政府已承诺提供6.9亿美元的资金。CEPI表示，还需要10亿美元用于全球范围内生产以及分发有效的新冠疫苗。但CEPI执行长理查德·哈齐特（Richard Hatchett）表示，可能还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帮助企业扩大生产能力，即便这些资金最终没有投入使用。
对此，比尔·盖茨也表示，应该提前修建培养设施。他对美国媒体说，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将为修建设施提供资金，“这样我们就不会浪费时间，直到我们知道哪种疫苗将是最有成效的。”盖茨基金会没有对此提供更多细节。
制药巨头强生公司是获得大笔投资的公司之一。该公司今年3月宣布与美国政府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开发局(Biomedical Advanced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uthority)建立10亿美元的合作，以开发一种基于重组腺病毒的疫苗，包括一项迅速扩大疫苗生产能力的计划，目标是“向全球供应超过10亿剂疫苗”。该公司首席科学官保罗·斯特费尔斯（Paul Stoffels）曾暗示，这种疫苗的价格在理论上可能在每剂10美元或10欧元左右。
全球免疫和疫苗联盟(GAVI)负责人塞思·伯克利(Seth Berkley)等人还表示，可以通过向投资者出售债券，为买不起疫苗的人群提供资金。这种方法以前也曾成功使用过：国际免疫融资基金(IFFIm)为全球免疫和疫苗联盟筹集资金，以便后者向儿童提供疫苗。全球免疫和疫苗联盟是一个总部位于瑞士日内瓦的非营利性组织，旨在增加全球范围内的免疫接种机会。
分配：WHO正制定计划，确保疫苗公平分配
用于新冠病毒的资源也必须与其它疫苗的需求相平衡。世界各地的生产商每年能生产出数亿剂流感疫苗，公司也习惯于在需求增大时加大生产。
伦敦卫生和热带医学学院的传染病专家大卫·海曼（David Heymann）说，但如果数以十亿计的人们需要一种新型冠状病毒疫苗,公司还要继续正常生产对抗流感、麻疹、腮腺炎和风疹,以及其他疾病的疫苗,可能会出现生产短缺。大卫·海曼是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供突发疾病（例如新冠病毒）建议的小组领导人。
位于英国布莱顿的苏塞克斯大学的卫生政策研究员Ohid Yaqub说，政府可以通过告诉疫苗生产商他们计划购买多少疫苗，以及建议哪些人接种疫苗，以帮助生产商提前制定生产计划。
然而，即使大量的疫苗被制造出来，似乎也没有办法强迫各国分享疫苗。约翰斯·霍普金斯卫生安全中心的Amesh Adalja说，在2009年H1N1流感疫情期间，澳大利亚是最早生产疫苗的国家之一，但该国没有立即出口疫苗，因为想首先为本国公民生产疫苗。他表示:“大多数国家都颁布了法律，允许政府强制制造商在国内销售，我认为这种情况不会改变。”
伦敦大学学院创新与公共目的研究所所长、经济学家马里亚纳·马祖卡托（Mariana Mazzucato）表示:“在一场疫情中，我们最不希望看到，只有生产疫苗的国家才能获得疫苗，而并非所有人都能获得。”
CEPI表示，目前还没有就公平分配制度的原则或规则达成一致，也没有实体负责在全球范围内指挥疫苗生产以及支付疫苗生产费用。
美国乔治敦大学全球卫生科学与安全中心的亚历山德拉·费伦（Alexandra Phelan）说，世卫组织以前曾试图介入，以确保库存疫苗得到公平分配。在多国爆发H5N1之后，世卫组织成员国通过了一项名为“大流行性流感防范框架（PIP）”的决议。根据这项决议，各国向由世卫组织协调的实验室网络平台提供病毒样本，各国同意在流感疫情期间，世卫组织根据需要考虑哪些国家获得世卫组织储存的疫苗、诊断以及药物储备。但这项决议是为流感设计的，不适用于当前爆发的新冠疫情。
费伦说，各国可以达成一项类似于“大流行性流感防范框架”的决议，以应对当前的疫情，但在定于5月召开的世界卫生大会上，不太可能会及时准备好一份可供成员国投票表决的协议草案。
世卫组织表示，他们也正在制定一项计划，以确保疫苗的公平分配。但如何实施还不清楚。
红星新闻记者 王雅林 实习生 李晓洲
编辑 彭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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