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日本,就不得不说起其夜生活中极具特色的“酒吧文化”。
这是许多工作一天的上班族最喜欢呆的地方。
下班后的他们相伴而行,来到灯红酒绿的酒吧点上一杯酒,和酒吧的女招待谈笑风生,一天的苦闷与烦忧就这样一扫而空。
但对于身旁的“侍酒女郎”,却很少有人真正关注她们的喜怒哀愁。
日本影片《女人步上楼梯时》中的女主惠子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群体的缩影。
1
东京银座Club的惠子,是店里的头牌侍酒女郎,也是店里的妈妈桑,表面上虽光鲜亮丽,背后辛酸却鲜有人知。
丈夫早逝,母亲年迈,懦弱的哥哥无所事事,还带着一位小儿麻痹的侄子,生活的重担全落在惠子一人身上。
她每天疲于应付客人们的纠缠,
不愿意喝酒,却仍要每天要陪着客人们喝酒。
不喜欢为了业绩而低声下气去求人,却仍要向老客户们打电话“邀请”他们来酒吧光顾。
现实不容惠子独善其身,她只能一次次地妥协,来维持自己以及家人的生计。
当然在美丽的惠子身边,少不了有男人为她心动。
酒吧的经理人小松相貌堂堂,表面上对惠子色厉内荏,心里却对惠子怀有一份情愫隐忍不言。
经常光顾酒吧的银行家藤崎也对惠子有意,始终以礼相待,温柔备至。
从大阪来的老头垂涎惠子的美色已久,隔三差五就向惠子暗示他的“不良企图”。
惠子每日在不同的男人中穿梭,不卑不亢却又能总是笑脸盈盈相对,但却不见她对谁有所钟意。
因为即便是身处这泥潭之中,惠子仍然洁身自好,她把爱情看得无比重要,心里始终为逝去的丈夫留有一席之地。
在丈夫去世后,她把情书放在丈夫的骨灰盒中,作为两人爱情的见证。
当然身为一个女人,惠子何尝不渴望,再有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依靠呢,哪怕他没有钱,不潇洒,只要真心疼她、爱她就好。
在一众惠子的追求者中,常客美浓部先生,显得有些特别。
他矮矮胖胖,其貌不扬,虽然对惠子有意,却从未有过言语上的冒犯。
总是在一个角落默默坐着喝酒,憨厚的体态言行,让惠子想起了死去的丈夫。
美浓部为惠子买来昂贵的香水,允诺给她好的生活,这让惠子感动,也逐渐接纳了他的示爱。
惠子心里甚至开始盘算起婚后相夫教子的日子。
可生活的崩溃总是这么猝不及防,惠子意外得知,美浓部其实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他为惠子做的一切也只是他吸引女人的惯用伎俩。
现实毕竟不是童话,小小一粒石子便打散美好的幻想。
惠子失落、恍惚,她还是难以逃离那个声色犬马的小酒吧,那个欲望的漩涡。
2
通往酒吧的楼上有一段狭窄的楼梯,
每次惠子踏上它时,都走得那么小心翼翼,仿佛一脚踏空便会坠入地狱深渊。
她讨厌爬上这个台阶,讨厌这个不停地向上爬的过程,但她又深深清楚,只要自己还是酒吧的“妈妈桑”,就只能逆来顺受······
说到底,在男性主导的游戏规则里,千千万万的女人只能和惠子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男人的挑选,然后有一天衰老凋零,被人厌弃。
惠子已不算年轻,她不想等到人老珠黄后,像垃圾一样被人随意丢弃,她想开一家酒吧,不必太大,能自己做主,能供自己和家人生活无忧。
早先从酒吧离开的小百合,在银座开了一家自己的酒吧,宾客满堂,生意火爆,让惠子羡慕不已。
在向小百合请教后,惠子才得知,原来小百合酒吧的早已入不敷出,债务压身她,每天提心吊胆。
不久后,本想用“假自杀”来逃避债务的小百合,却因为吞食过多安眠而香消玉殒。
小百合的遭遇令惠子心寒,世道如此残酷,怎知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小百合······
家人无法依靠,事业无法独立,爱情又成了惠子唯一的救命稻草。
此时藤崎先生走进了她的世界
藤崎的沉稳、坚毅让惠子心动,到最后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全部也给了他。
正当惠子沉溺于这迟来的爱情中时,藤崎却告诉了她,自己将要被调到大阪,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离开,他留给惠子十万块钱,作为惠子筹建酒吧的“资费”。
付出这一切,难道只为了这十万块钱?惠子心如刀割——这是爱情破碎的时刻。
她把钱悉数退给藤崎,还给他的孩子准备了礼物,落落大方地与藤崎进行了最后的告别。
在群狼环伺的欲望场里,惠子得不到她所追求的真爱。
无论是美浓部还是藤崎,也许他们对惠子都怀有几分真情,但在他们眼里,惠子和酒吧里的其他女人,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3
《女人步上楼梯时》出自日本国宝级导演成濑巳喜男之手,豆瓣评分高达9.1,上映至今已有60年了。
在成濑巳喜男的电影里,他总是给女人们幸福的期盼,却又不断因为现实的残酷让她们陷入无助的境地里。
就像惠子,她四处奔走在自己的老客户中,准备借钱买下一家酒吧,却迟迟难以实现。
他们不是推脱没钱就是希望通过身体交易“各取所需”,惠子周转多日却依然凑不够自己的“梦想基金”。
这不仅是关于惠子的悲剧,更是见微知著折射出整个日本社会的女性悲剧。
女人的所享所得都是来自于男人的“恩赐”,这不只是男人们这么想,多少女人在种种传统观念的束缚下,也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在这种社会机制的“默许”下,她们只能“迎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影片中,母亲质问惠子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却选择花钱去租那么贵的房子?
但惠子把这一切看得理所当然:如果男人知道自己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让人欣慰的是,影片最后惠子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虽然失去了太多,但她没有一蹶不振,仍然坚强地面对一切。
电影中“酒吧”里这狭窄陡峭的楼梯,是每个女人的宿命,她们不愿回头,拼命向上攀爬,只为打破宿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
虽然未来仍然捉摸不定,但带着向死而生的勇气活下去,总会有希望。
而这样的女人,不也正是我们中国男观众所欣赏的白月光嘛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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