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乱弹秀》之文学季,回归了!
在这个特殊时刻,让我们来一起读名著吧!
这一次,我将分上下两集,给大家介绍近现代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麦尔维尔的《白鲸记》。这本书如何深远地影响了鲍勃·迪伦,成为尾田创作《海贼王》之白胡子、哲夫等角色的灵感来源,包括我们每天都喝的星巴克。
而对于我来说,《白鲸记》最吸引我的地方,和我深深热爱的#五月天#是一样的。当梅尔维尔、以实玛利、魁魁格、亚哈船长义无反顾地奔向大海,我听见了甲板上响起的歌声:
“谁愿意和我,一起写一个传说;就算谁能,消灭了我,却夺不走我们,做梦的自由。”
这一刻,我是自由的。
(to be continued)
【下为文字版】
大家好,我是小樱。欢迎收看本期的《小樱乱弹秀》之文学季。这次我们就不绕弯子了,我分上下两期,给大家介绍这本书,我认为是近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美国最伟大的小说——梅尔韦尔的《白鲸记Moby Dick》。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这本书,鲍勃·迪伦拿诺贝尔奖,致辞的时候,说影响他一辈子的小说,就有《白鲸记》。
我们现在每天都喝的星巴克,名字就来源于《白鲸记》的一位大副。《海贼王》里面就更多《白鲸记》的梗了。白胡子的船,moby dick号,名字就照搬。而且moby dick号的造型,船头是白鲸的下颚,这个也是书里面对捕鲸船裴廓德号的描写。
还有漫画里面的山治恩师,独腿船长,就是小说里面主角,亚哈船长。
如果你熟悉美国文化,你会知道,《白鲸记》的梗,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白鲸记》,讲的故事非常简单,作者用第一人称,一个叫做以实玛利的水手,登上了一艘捕鲸船。船长亚哈,在上一次出海的时候,和白鲸moby dick搏斗,失去了一条腿。他带领全船30多位水手,再度出海寻找moby dick,要向它复仇。然后这艘船从美国东海岸的南塔克特出发,一直穿过北大西洋,绕过好望角,再到印度洋,穿过马六甲海峡,到日本海,一路捕杀小鲸鱼练级,最终在太平洋,找到了moby dick,在最终决战里,和moby dick同归于尽,只有以实玛利活下来,然后跟大家讲了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非常简单。好像几句话就说完了。可是呢,这本书里面有大量的关于捕鲸业很细致的描写,出海前的物资准备,水手怎么签劳动合同,怎么卷捕鲸索,惊心动魄的捕鲸场面,捕来的鲸鱼怎么炼油,船上炼油厂是怎么做的,鲸鱼的种类介绍,解剖学等等。有一些读者觉得说,这书太冗长了,读不下去。其实真的不怪大家,《白鲸记》于1851年出版的时候,第一年只卖出五本,当时的美国读者也说,这什么玩意啊!然后作者梅尔韦尔在1891年去世了,一直到了1920年,《白鲸记》才重新被美国人翻出来,说梅尔韦尔的这些雄辩啊,这简直就是美国的莎士比亚,重新肯定了《白鲸记》的文学价值,成为了美国文学的代表。像我自己非常喜欢的福克纳,就受到梅尔韦尔很深的影响。包括后来海明威所写到《老人与海》,这个故事大家都很熟悉,其实也是类似《白鲸记》的情节。
所以,《白鲸记》到底伟大在哪里?我觉得,撇开宗教的部分,清教徒的部分,《圣经》的隐喻的部分,《白鲸记》最吸引读者的地方,是:自由。
美国是一个以宗教理想为基础建立的国家,最早的那批清教徒到了美国之后,他们就相信自己是上帝之子,美洲大陆就是上帝赐给他们的迦南福地。在这个基础上,美国建立了一套追求个人自由和价值体现的制度,实现法国人卢梭的那一套。在19世纪,人类第一次大规模地向上帝、向自然发出挑战,尤其是在美国,飞速发展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工业化,人们开始相信,我们通过理性和科技,就可以创作自己的天堂。要上帝干嘛?
这时候,像梅尔韦尔这样的人就出现了。他认为,人不仅应该只满足于物质,但现代工业文明正在以各种方式窒息着我们的思想和灵魂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要去寻找生命真正的意义。所以梅尔韦尔,《白鲸记》的作者,他真的去出海了,跟着捕鲸船做了环游世界的旅行,途中还经历了船难,他流落到一个原住民岛上,还跟岛上一个他们叫异教徒的女孩成婚,最后又一个人逃回了美国。写了这本《白鲸记》。
所以在《白鲸记》的开头,梅尔韦尔就写了,他说自己经常会不自觉地停在棺材铺前,或者是不自觉地跟着送殡队伍的后面。后来他想到,自己必须要出海,“到海上去,这是代替手枪和子弹的办法”,他的意思是说,到海上去,他才能避免自己要找把枪把自己毙掉的办法。
大海,意味着,自由。
在《白鲸记》这本书里面,你能感受到这种,充满了野性、原始力量的自由。在大海上面,你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全凭借人的力量和意志,去面对自然。书里面花了很重要的笔墨去塑造的角色,一个异教徒,一个原始食人族部落的王子,魁魁格,他和以实玛利一起登船,是最优秀的标枪手,他的形象就是典型的那种,不受约束的自然人,他们身体里存在的,生命本质的力量。
书里面也还有很多关于自由场景,让人心驰神往的描写。我自己非常喜欢的有一段,他们刚刚出海没多久,有一天夜里,所有的水手都在船头,喝酒,聊天。有来自南塔克特的水手,有长岛水手,有马耳他的水手,有西班牙的水手,中国的水手,日本的水手,他们将在一望无垠的海面,在月光下面聊天。
太美了。
所以,我非常能理解为什么《白鲸记》在美国文学史上有这样崇高的地位。在20世纪,捕鲸业已经消失了,但是当我们在读着《白鲸记》的时候,我们从书里面读到的那些自由的空气,当我们被困在蝇营狗苟的现实里,至少能在文字里面,去获得诗和远方,去想象自己化身为裴廓德号上的一位水手,就这么跟着一个疯子亚哈船长出海了,我们可以做着这样瑰丽的梦,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做梦的自由。
好了,说到这里,我得扣题,毕竟我们这是一个音乐的节目。已经呼之欲出了,都要唱起来了。我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五月天,其实本质和《白鲸记》是一样。自由,是五月天音乐里最重要的核心。
从20年前开始,蓝色三部曲时期,五月天就开始讲述自由这件事。像《憨人》的MV,他们哪怕是生活在一个牢房里面,只要有音乐,我们也是自由的。越到了后面,像《倔强》,“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这首歌要送给亚哈船长,再加送一首飞蛾扑火的《燕尾蝶》给他。
有读者认为亚哈船长太自私了,让全船人陪他送死,包括船上的斯巴达克大副也想过要不要造反,一枪毙了他,但是,亚哈船长恰是绝对的自由。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对自由的定义是,“凡是仅仅由自身本性的必然性而存在,其行为仅仅由它自身决定的东西叫做自由”。对于亚哈船长来说,向moby dick复仇,这件事就是他的本性的必然性。就像很多人想要去玩乐队,去写作,去表达,这也是一种本性的必然性,面对的风险,可能是默默无名,不成功,不如按部就班地上班混KPI安全,但是,就会有像亚哈船长这样的人,像五月天《摩托车日记》唱到的那样,“谁愿意和我一起写一个传说,就算谁能消灭了我,却夺不走我们作梦的自由”。
补充一下,《白鲸记》的决战,其实亚哈船长最后是把斯巴达克留在船上,叮嘱他一定要平安回家的。最后moby dick去攻击裴廓德号的时候,亚哈船长一直喊,冲我来充我来。这个我们留到下一期再讲。
所以,我会这么喜欢五月天,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五月天不断地告诉我,你可以,你应该去追寻你的本性的必然性,追寻你的自由。尤其是最近的两张专辑,在《第二人生》里,他不断地鼓舞大家去开启真正属于你人生,“每个平凡的自我都曾幻想过/然而大多的自我都紧抓着某个理由/每个渺小的理由都困住自由/有些事情还不做你的理由会是什么”(《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也不会再做了》),在《自传》里五月天几乎是用一张专辑的长度去讲,每个人都应该写下自己的自传,包括当你面对自由的代价,哪怕你没有抵达彼岸,你失败了,“走过的叫足迹,走不到叫憧憬”,知道吗,像亚哈这样的失败者,世界上这么多的loser,《老人与海》里面的失败者,约翰·列侬这样的空想家,他们只要为自己信奉的价值、梦想和自由去奋斗了,去用尽全力了,像亚哈这样最终连续三次和moby dick拼命了,就是英雄。
在《自传》最后一首歌,《你说那C和弦就是……》最后一句,“你的和弦没有人管唱出你的自由”,这是五月天这张专辑最后的文眼。五月天,是自由的。
本期关于《白鲸记》先到这里。下一期我们继续去讲,《白鲸记》的伟大,它如何在现代文明中展现史诗性,以及讲一张,过去十年来,我认为华语乐坛唯一的一张具有史诗性的专辑。
音乐自媒体“乱弹山”
万马齐喑的乱世里,
透过音乐,
我们记录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