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少林寺》和《少林小子》的成功,掀起了一股合拍片浪潮,邵氏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于是派遣老牌导演刘家良前往内地,启用《少林小子》原班人马,打造了《南北少林》。
1986年上映的《南北少林》是“少林三部曲”的最终章,导演从张鑫炎变成香港导演刘家良,在剧情上很明显有《少林寺》的痕迹,延续了前者的复仇主题。
1、南少林与北少林
“天下功夫出少林”,但其实大部分的华语武侠片,都不是以少林功夫和人物为主导。因为绝大多数武侠片剧本改编自新派武侠小说,在人物门派设定、武术体系等方面都进行了创新。电影中少林派总作为配角出现。
一提到少林寺大部分人想到的都是嵩山少林,是中原最大的名门正派。事实上,福建也有一个少林寺,称为南少林。在金庸《笑傲江湖》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葵花宝典》原本就藏在南少林,残本流出,除了东方不败那里有一本,林平之的爷爷作为南少林的弟子,也藏有一本。除此之外,南少林的故事一般存在感都颇低。在本片中直到最后李连杰逃出禁闭地扮作乞丐到了南少林山门前,人们才算是在影视作品中第一次见到南少林的“少林寺”牌匾。
不过影片中的设定居然是南少林讲广东话,与福建自然对不上。用广东话对李连杰问话的居然是日后《黄飞鸿》系列中的“鬼脚七”熊欣欣,另外他也是李连杰的替身,也正是因为本片展现的出色功夫,得以被刘家良发掘,日后到香港影坛发展。
大反派赫索王爷的寿宴庆典上,北少林的李连杰有舞狮表演,舞的是一头典型的北狮。南少林的司马燕、赵威二人也展示了南派功夫。寿宴庆典有极专业的杂技和舞美设计,也是由专业的曲艺演员上阵。
影片中虽然从配音上听不出南北差异,但李连杰和司马燕、赵威过关时抱怨他们是南方口音,马上就会露馅。关于地域的笑点还有一个——少不了的女装梗。李连杰换了东北风格的衣服,扮作牧羊东北妇女乔装过关,坐在地上大闹的情景是本片最大的笑点。
《南北少林》延续了少林寺系列的喜剧风格,从《少林寺》到《少林小子》再到《南北少林》,李连杰一直扮演比较鬼马的角色,可惜后来走上了扮演“大师、高手”的戏路,这样的戏份不得不令人怀念。
本片作为李连杰“少林三部曲”的最终章,由邵氏制作,导演由张鑫炎变为刘家良,自然也就和前两部中运动员自己设计动作变为专业武术指导的设计。刘家良1960年代就曾给张鑫炎的《云海玉弓缘》做武术指导,两人并不陌生。刘家良作为真正黄飞鸿的传人,是南拳宗师,自然也就能为设定为南少林的司马燕、赵威二人设计出符合人物设定的动作。
最后竹筏栏官船的片段是本片的经典。赵威的扮演者胡坚强在竹筏上就有一个典型的南派腰马动作。值得一提的是,后来胡坚强也参演了刘家良的《醉拳3》。
2、邵氏余晖下同工不同酬
影片中最后司马燕大刀一挥,砍下了赫索的头颅,血溅众僧,这个场景很难不让人想到邵氏的风格。
1958年邵氏兄弟香港有限公司成立,清水湾的邵氏影城被誉为东方好莱坞。“邵氏出品,必属佳片”,但在八十年代江河日下,影片产量骤减,业务转向电视台。而八十年代中期电视行业固然发展迅猛,但电影业也赚得盆满钵满,嘉禾、新艺城等公司都趁势而出,邵氏却没能把握住八十年代的黄金十年。1985年底,邵氏裁员,员工从鼎盛时期的1700余人减至300余人。
而本片的导演刘家良,就是在邵氏坚守到最后的人。1985年,就在刘家良被邵氏派到内地拍《南北少林》期间,公司裁员消息传来,剧组慌了神。刘家良竭尽全力稳住大家才完成了拍摄。虽然本片在1986年进入票房榜前十,但仍然对大厦将倾的邵氏帝国于事无补。邵氏1987年正式停产,其实1985年后基本就没有影片产出了。
或许当时恰恰是因为邵氏大厦将倾,资金紧张,刘家良就顺坡下驴,利用当时内地演员金钱观念不强的特点特殊对待。李连杰和刘家良因为这个“特殊对待”而产生矛盾,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在开拍《少林寺》时,由于李连杰等演员都是体制内身份,在拍摄的两年间,李连杰作为男主角,每天补助一块钱。也就是说,李连杰拍摄《少林寺》片酬总共只有700多元。对于习惯了体制内收入的李连杰而言这并不奇怪。拍《少林小子》时变成每天两元,《南北少林》涨到每天三元,但香港演员就连扮死尸的龙套每日工资就有50元。这些事让李连杰十分愤怒,也因此产生了后来自己当导演的想法,再后来到香港影坛发展。
80年代,香港导演区别对待内地演员并不是稀罕事,早在李翰祥执导《垂帘听政》、《火烧圆明园》的时候,刘晓庆就抱怨过这个问题,甚至比李连杰遭到的待遇还要苛刻。
另外,刘家良作为香港老牌导演,一直坚持传统一派的作风,作为正宗黄飞鸿传人,不满意徐克版《黄飞鸿》中飞来飞去的动作设计,看不惯成龙在《醉拳2》中杂耍式的打斗。有时候坚持传统不是一件坏事,不过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时刻保持新鲜感,只有这样才能充满活力。
3、李连杰拍戏受伤,收获婚姻
拍摄动作戏,受伤是常有的事情,李连杰在拍摄《南北少林》的时候,脊椎错位、背部肌肉严重拉伤,第五腰椎裂开,在他住院期间,黄秋燕基本上是24小时陪护照顾。这一时期,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于1987年正式结婚,婚后有两个女儿,可惜的是这一段婚姻只维持了3年之久。(也有一种说法,李连杰娶黄秋燕是为了冲喜)
有位网友同学总结李连杰、黄秋燕、利智之间的关系:和黄的情感,属被动接受;和利的情感,属主动追求;道理上是可分对错,感情上有妥与不妥,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李连杰和黄秋燕一起拍摄过《少林小子》和《南北少林》,前者少林小子和武当姑娘情投意合,后者智明和司马燕终究错过,就如现实生活中一样劳燕双飞。
少林寺三部曲结束了李连杰在内地的体制内演员和运动员生涯。之后在香港仅仅数年,李连杰就可以和出道更早的本土打星成龙平分秋色了,成为一代巨星。(撰文:Mankei 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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