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晚上,特朗普又做了一场演讲,这一次,他形容当前人们面临的新冠病毒肺炎危机是“史无前例”的。没听他说完,凯西立刻给爸妈拨了电话。
他们告诉她,现在正在回家路上,晚上去了曼哈顿市中心的马球酒吧,和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激动、愉悦声波跳跃、流淌,电话线都要融掉了。
凯西当时就火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出去聚餐?!前几天,母亲就“瓮声瓮气”地告诉她,感冒快好了,没理由不去学校上班,而且,月底的时候还打算去佛罗里达度假。
在怒火把电话线烧着之前,凯西赶紧把电话挂了。冷静下来,给他们写了一封邮件,表达了她的焦虑和担忧,“你们两个怎么现在都还不引起重视?能不能就乖乖呆在家看电视?”
母亲回复得倒是很快,言简意赅,“知道了妈妈,我看就算没有死于病毒,也会被你念叨死。”看到这个回复,凯西哭笑不得。
角色瞬间转换。这场瘟疫把凯西推向了更为成熟稳重的大人角色,而父母仿佛一下子成了“没心没肺”的孩子。凯西的母亲今年68岁,父亲74岁,并且都还没有退休,身体状况也都还不错。但是在这场危机中,65岁以上的人(占"婴儿潮一代"的一半以上)似乎更容易感染病毒,一旦感染,死亡率也明显更高。
当凯西和朋友们说起这件事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过去一周,她的许多朋友都在恳求父母们不要再外出聚餐,退掉各种船票车票机票,远离孙辈。凯西的公公婆婆住在波多黎各,期间子女们集体说服他们不要去百货商场(或者至少不要去教堂参加圣餐活动)。一位朋友说,他父母都七十出头。爸爸是退休医生,妈妈是退休护士。有天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没人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各自出去玩耍了。于是他急得大叫,“你们以为你们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叛逆小孩吗?成熟一点可以吗?!”但没有用,他们总认为孩子们是反应过头了,“简直疯了他们,我们还年轻,没他们想得那么脆弱。”
不肯老去的“婴儿潮一代”
在美国,“婴儿潮一代”主要是指1945年二战结束后的18年中出生的新生人口。据统计,1946到1964年期间全美共有7590多万婴儿出生,约占1964年总人口的40%,最高峰时期,平均10秒就有一个婴儿出生,每天将近一万新生婴儿,每年大约有400万的新生婴儿。
提到他们,人们首先会想起嬉皮士或迪斯科。正如许多文章形容那样,他们是那个时代绝对的“先锋派”,二战后出生在郁郁葱葱的后院,小学就学会了如何“恶作剧”;六十年代奏响“性解放”,七十年代刮起“嬉皮风”,八十年代呐喊“性自由”,现在仍徘徊在舞台中心,不愿下场。他们买抗皱霜都是“成桶成桶地购买”,想要晚一点再退休,并且不喜欢被叫“爷爷”或“奶奶”,但谁又能忍心真的责怪他们呢?毕竟在他们年轻、美丽、叛逆的时候,他们改变了美国文化,带来了一种自由的精神,以至于在六七十岁的时候还能保持旺盛精力。但现在新冠肺炎病毒将矛头对准他们,甚至连汤姆·汉克斯夫妇也不幸中招,他们可是对“婴儿潮一代”影响最大的好莱坞明星之一。
60年代以嬉皮士为代表的反文化运动在西方兴起,他们要冲破束缚,挑战权威,于是在它的影响下摇滚乐和性解放开始兴起。同期成名的《花花公子》杂志也在美国发行。这股性解放的思想,影响整个美国达10余年之久。性解放的内容包括非婚性行为、开放式婚姻、在公众场合裸体等。
汤姆·汉克斯夫妇
据STAANCE发布的用户调研报告显示,在随机抽查的2000名美国人中,“婴儿潮一代“是最不担心自己会感染病毒那群人,其中只有43%的人对此表示关注,而这一比率在“千禧一代”中是53%,“X一代”中是54%。另外在近期的航班退票率中,“婴儿潮一代”是19%,“千禧一代”是31%,“X一代”是28%。
在不同的党派拥护者中,79%的共和党和55%的民主党相信是媒体在夸大其辞。保守派中大多数都不把它(指新冠肺炎病毒)当回事,随时摆出一副“这不过就是场流感”的态度。塞斯说,“她的父母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党派斗争的“套路”,而不是一场真正的公共健康危机。我实在是很无语又很担心。”
“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
两代人之间的角色互换是无法避免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婴儿潮一代”确实该退出江湖了,孩子们理应承担起照顾甚至是“教育”他们(在应当严肃对待新型冠状病毒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文稿代理人路西·卡森在推特上提问,“在电话里哭都不管用了,该怎么说服患有糖尿病的父母在这节骨眼儿上不要搭飞机飞来飞去?”类似的推文成百上千,
“我的父母是婴儿潮一代,他们周二上午坐上邮轮去旅行了,要去45天。”“我的父母说,他们会多加小心,但还是会出去吃饭。”“我无法说服父母去戏院看戏。要不是剧院关门,他们是不会回家的。”
作家罗宾·沃瑟曼认真思考过为什么“婴儿潮一代”在瘟疫面前如此从容淡定且固执,“他们在冷战/核恐慌最严重的时期长大,早已被无意中灌输了这样一种概念:不管事情看起来多么可怕,真正的恶果将永远不会发生。”婴儿潮时期出生的玛丽亚·施莱弗发推文似乎也应正了这种观点,
“今年秋天我就65岁了。我们并不认为我们会永垂不朽,但的确,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们只是在尽我们所能,告诉我们的孩子不必惊慌。生活终究还是得继续。”
“我们听你的话,只是不想伤害你”
在孩子们的努力下,一些父母们有所改变。迪安娜的父亲今年60岁了,他告诉滚石杂志,一开始他也很怀疑(孩子们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但最近听到读到的很多信息让他渐渐觉得这个事情确实得引起重视了,“这会对整个人类带来很严重的影响。”虽然仍将继续工作(他是一名紧急调度员),但他表示他会尽全力做好防护措施。
迪安娜母亲也留意到了这种角色互换带来的微妙变化,“孩子都是不怕父母的,通常都是父母怕孩子。”她稍微换了一种说法,“无论如何,父母最后都会听孩子的话,但孩子们,不管处不处于青春期,总是在和我们作对。但是我们听你的话,很多时候并不代表我们觉得你很对,只是不想伤害你。”
随着时间推移,大多数人都会明白,唠叨并不是一种“绑架”,而是一种爱,就像孩子们终究明白父母在其成年之前为他们所做的“过度保护”那样。当瘟疫退散,所有曾经的恐惧都成了新闻里的背景音或是“随手拈来”的回忆片段时,希望父母们也能“幡然醒悟”,孩子们也不过是翻版的“曾经的你们”罢了。
举报/反馈

全世界原全历史

7万获赞 8690粉丝
一个让你多个角度解读世界的APP
关注
0
0
收藏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