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西芮城中条山下,有一户农家小院里种着一棵杏树,每到春天都会开满粉白的杏花,一枝枝搭在黄色土墙上,场景非常地漂亮,曾给摄影师留下深刻的印象。近日,山下的杏花已经逐渐败落,为寻觅春日美景,摄影师和朋友相约,准备再次拜访这户人家。图为摄影师在2016年3月拍摄的小院春色。
驱车一个小时后,摄影师一行来到了这户人家所在的村子。沿着一条弯曲的土路下到靠着沟壑的院落,映入眼帘的却是光秃秃的土墙,以及一根斜撑着墙面的木头,记忆中的杏花和美景完全不见了,这让摄影师和朋友非常疑惑,那满树的杏花去哪里了?
推开小院的大门,我们见到了院子的主人陈大娘。因为之前曾来过,今年已经73岁的大娘还记得我们,她热情地将我们引进了院子。听我们说明来意,大娘双手拍腿,无比懊恼地说:“死了,昨天才砍掉,这棵可是我家的宝贝树,长了100多年了,结果死在了我们老俩口手里,真是可惜死人了。”
陈大娘介绍,在当地,很多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种杏树,因为杏同“兴”,是高兴、兴旺、兴盛的意思,在院里种上棵杏树,寓意家庭美满幸福。“我们家的这棵杏树是孩子的太爷爷种的,听我老伴的三爸(三叔)说,他小时候这棵树就有,三爸活了100岁去世的,到现在老人去世都15年了,你说这棵树有多老吧。”图为被锯掉树干后留在院中的杏树根,锯痕还很新。
“这棵树从去年开始,长势就不是很旺,我们以为是天旱,就没有特别关注,到了去年腊月里,我老伴有一天围着树转,发现树身上有一些虫眼,才知道是被害虫蛀了。”大娘说,因为这棵树陪着家人活了好几辈,想着春天再看看会不会发芽,也就没有锯。“今年入春后,别人家的杏树都开了花,这棵树一直没有动静,才确定是真死了。”图为锯掉的树干上,可以看出被虫蛀掉的空洞。
陈大娘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在村中另盖了院子单独生活,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祖院由她和老伴居住。图为陈大娘和老伴居住的百年老院子,土崖一侧是他们居住的窑洞。
陈大娘说,这棵杏树长得茂盛时,全家人和谐幸福,没病没灾,儿子儿媳孝顺,孙子们学习好也听话,让她特别满意。从去年开始,这棵树开始长得不好了,陈大娘的身体也出现了各种毛病。图为2017年3月,陈大娘和孙子坐在窑洞内看电视。
“我得了气管炎、咽炎、糖尿病,还有高血压,去年还住了一阵子医院,花了5000多块钱。”陈大娘坐在锯掉的树干上向摄影师述说:“村里有人跟我言语,说是这棵杏树的缘故,让我赶紧锯掉,然后再重新种上一棵。我跟老伴念叨了一下,他挺当个事,昨天就把俩儿子叫来锯掉了。
陈大娘说,对于村里人的说法,她是不大信的,自己得病是因为年纪大了,和杏树没啥关系,但已经活了100多年的树,最后竟死在了自己手里,这让她特别懊恼,“要是早发现,给树上点药,杀一杀虫,或许就能继续活下去。树死了,不怪虫子,怪我们没上心啊。”
“这树活着的时候,每到春暖花开,满树粉白的杏花很喜人,吸引成群的蜜蜂在院内飞,特别好看,每年都有不少人拿着照相机来拍。”陈大娘说,杏熟的时候,年年都能产几百斤杏子,甜中带酸,非常好吃,“儿子们吃过,孙子们也吃过,但今后再也吃不上了。哎,太可惜了!”图为2016年3月,杏树茂盛时,陈大娘的孙辈们在杏花下玩耍。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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