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奕劻是乾隆皇帝十七子永璘的孙子,生于道光十八年二月,后晋封为贝子、贝勒、郡王,光绪十年封为世袭罔替的庆亲王爵位。奕劻是清末时期最贪婪的皇室宗亲,他担任首席军机大臣期间,不择手段向下属勒索钱财。经他之手,卖官鬻爵之多,不可胜数。他的府第门庭若市,求官者络绎不绝,京师人戏称其为“老庆记公司”。
奕劻大肆贪污受贿,积累了大量财富,田庄房产暂且不论,光是存入各国银行,如美国花旗银行,英国汇丰银行、麦加利银行,法国的东方汇理银行,俄国的道胜银行,日本的正金银行的现款就不计其数。民国后,奕劻一家数十口,依靠存款利息,仍然过着豪华奢侈的生活。
在奕劻为官的六十多年间,丑事极多,除广受贿赂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广收干儿子,这既可以培植党羽,又可以经常接受干儿子送来的厚礼。于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千方百计地拉关系,走门路,拜倒在他的门下,其中,邮传部尚书陈壁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陈壁是安徽人,此前一直在基层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熬到了直隶府道员的位置。道员一职在清代虽然已经是四品官了,但因为他是个闲差,收入微薄,家境一直很清寒。他有一个族叔,在京城开了一家金银首饰店,生意兴隆,手头上积攒了一笔银子。
因此,陈壁每遇揭不开锅时,就到族叔那里打秋风,族叔也是厚道人,很怜惜这个做官的侄儿的境遇,每来一次都是数十上百两的接济。一天,陈壁又到族叔家借贷,族叔见他仪表堂堂,却是衣履破敝,一副寒酸样子,便对他说:“贤侄,我看你一表人才,是个当官的料,得想办法才行啊。”
陈壁何尝不想进取,只不过苦无没有门路,他族叔想了想说:“我经常出入庆亲王府,听说他喜欢收干儿子,你只要低这个架子,包你能升官发财。”陈壁听说过奕劻的这个癖好,早有投靠之心,只是苦于没有人引路,听了族叔的话后他十分高兴,连忙说:“如果族叔愿意牵线,一旦发迹,小侄没齿难忘。”从此,陈壁经常来往于族叔家中,打听牵线的情况。
一天,族叔高价购买了一颗东珠和一把做工精良的鼻烟壶,他知道奕劻最爱收藏此类古玩珍品,便带着这两样礼物来到庆王府。这天,奕劻下朝得早,正在书房小酌,见到陈老板忙问:“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陈老板笑着说:“最近觅得两样好玩的东西,请王爷过目。”说着,便将东珠和鼻烟壶拿出呈上。
奕劻接过这两样东西,只见那颗东珠,晶莹透明,光彩夺目,鼻烟壶则透明如玉,雕工精巧。他托在掌上,仔细观赏,赞不绝口。好大一会儿才问:“陈老板,这两样东西,我买下了,你开个价吧。”
陈老板笑着说:“只要王爷喜爱,就送给王爷吧,哪能让您破费呢?再说了这两样东西不是我的,是我侄儿托我孝敬王爷的,他姓陈名壁,是直隶府一个道员。”奕劻且惊且喜:“本王与他素昧平生,怎能受此大礼?几时有空,你让他来我府上一趟。”
陈老板见线已经牵上,十分高兴。几日后,他便带着陈壁到了亲王府,拜见了奕劻。一见面,陈壁便恬不知耻地奉承了一番,让后请求奕劻收他为干儿子。奕劻见陈壁身材魁梧,仪表不凡,心中倒也喜欢,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收他为干儿子。陈壁乘机跪倒在地,又从怀中掏出从族叔那里借来的五万两银票,献给了刚认的干爹。
还别说,奕劻做人倒是很讲信用,也不亏待“自己人”,不久他便军机大臣的身份提议升了陈壁的官,从正四品道员一跃成为了正二品的刑部侍郎。过了一年多,奕劻再次提拔陈壁,让他做了邮传部尚书。看来,陈壁这个干爹认得还是十分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