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杭州市一名中年妇女沈女士因病危而被送进急诊室,她有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体力不支、言语不清等现象,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据家属解释,原来沈女士长期患有肩酸背痛的症状,且时常疼痛难忍,难以入睡。
为了节省费用,沈女士不愿进行正规治疗检查,而想寻觅一些便宜的民间偏方代替。一日,沈女士在路边瞥见有人在卖草药,且那名“江湖郎中”大肆夸耀草药有止疼止痛、抑制哮喘、风湿、惊痫等各种奇特的功效。
沈女士信以为真,当即买了几包草药,每包中含有100多粒花籽。到家后,沈女士口服了一包花籽,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谁曾想不到一小时,沈女士的身体便出现晕眩、四肢无力、呼吸急促等不适,且症状越来越严重,好在家属及时送医抢救。
据反映,沈女士服用的花籽具有毒性,不过这种花籽却是武侠小说、古装电影中时常出现的“蒙汗药”的主要成分。该花籽虽有治疗疼痛的疗效,但若未经过专业的减毒炮制,人一旦服用便会有中毒的后果,甚至危及生命。
中草药大都具有毒性,只有经过专业配置,并严格按照剂量服用,才可确保万无一失,达到一定的功效。那么,该事件中的花籽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古代蒙汗药的原料在生活中触手可得吗?那么古代的蒙汗药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其实原料很常见,路边就能找到。
《水浒传》中有一节精彩绝伦、惊险刺激的故事,即“智取生辰纲”。炎炎夏日,暑热难耐,梁中书派遣杨志运送生辰纲给远在东京的太师祝寿。杨志向来心思缜密、行为谨慎,他知道黄泛区正值洪水爆发的时节,倘若押送大量繁重的财物从此地经过,一旦遭遇洪水,连个可以躲避的高原都没有,终会造成人财两空的后果。
再者,黄泛区土地恶化严重,庄稼粮食减产,百姓们缺衣少食,强盗团伙蜂拥而起,凡是路过的人马,都会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因此,杨志特地避开黄泛区,绕远路押送生辰纲,谁料这一绕,反而狼入虎口了。
杨志一行人在运送过程中难忍暑热,路上偶遇酒贩,手下想买桶酒解渴,却被杨志制止。又见卖枣的商贩买了一桶酒并一饮而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杨志这才同意军士们买酒喝,自己也喝了半瓢。只见那群枣贩伫立在树边,指着杨志等人大喊“倒也,倒也!”
众军士随即头重脚轻,腿软倒下,浑身使不出一点劲。杨志也软了身子,费力挣扎就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晁盖、吴用等人将金银财宝装车带走。原来,杨志等人所喝的酒早被吴用下了蒙汗药,任凭喝酒之人有多么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也会拜倒在蒙汗药的威力之下。
《三国演义》中记载了华佗为关羽刮骨疗伤的故事,让世人不禁赞赏关羽勇敢无畏的大丈夫气概,同时反衬出名医华佗的医术高超与妙手回春。且谈关羽曾被箭矢射中,右臂虽已痊愈,但每逢阴雨天,骨头定会疼痛。华佗认为箭矢之毒早已深入骨髓,需剖开手臂,刮骨治疗,才能根除疼痛。
关羽没有丝毫畏惧,坦然伸出手臂给华佗治疗。尽管鲜血直流,关羽仍然一边饮酒,一边与将士谈笑风生。野史中记载华佗本有可以麻痹神经的“麻沸散”,但关羽坚决拒用,故直接开刀。在后续的故事里,曹操头痛难忍,下旨遍寻名医。
华歆向其推荐华佗,并声称若患有五脏六腑之疾,可服用华佗的麻沸汤,再用尖刀剖腹,以汤药洗尽脏腑,病者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其中,华歆所言的“麻沸汤”正是麻沸散冲水后的汤药。而麻沸散并非作者罗贯中的杜撰,而是真实记载在《三国志》中。
如若患者病情严重,不得不开刀治疗,“便饮其麻沸散,须臾便如醉死,无所知”,而华佗便可剖腹将患结取出。三国时期,战乱纷纷,打杀之下必有重伤,为避免伤者在外科手术中过分痛苦,华佗潜心钻研医术,经过大量实践,根据《神农本草经》记载的草药的基础上,发明了麻沸散。
麻沸散具有镇静、镇痛的功效,如若大量服用,还可产生催眠的效果。早在华佗发明麻沸散之前,古代著名神医扁鹊便已发明了我国最早的“蒙汗药”。《列子·汤问》曾记载:“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
其中,令患者昏迷不醒的“毒酒”便是麻沸散与蒙汗药的前身,而蒙汗药的主要成分便是曼陀罗花。相传,将曼陀罗花晾晒干后研磨至花粉,便可制成粉末状的蒙汗药。曼陀罗又被称为风茄儿或洋金茄花,主要生长在我国西南地区,具有镇痛与麻醉的作用。
用曼陀罗花制成的蒙汗药的麻醉效果极强,可以抑制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也可以直接阻断人的副交感神经。若将蒙汗药搁置于酒水之中,不仅可以用酒味遮掩住药味,还可以提高麻醉的效果。
宋代以后的史料中时常出现用曼陀罗花作为麻醉药物的记载,宋代窦材于1146年编写的《扁鹊心经》中也曾记载了曼陀罗花的作用:“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此外,宋朝还屡次出现用曼陀罗花麻醉人的事件。
到了明朝,李时珍亲自服用了曼陀罗花,再次佐证其麻醉的效果。而后,他在《本草纲目》中详细记载了曼陀罗花的配置与药理作用,并称其“气味辛、温、有毒”,秋季采摘后晾干,研磨成末,热酒调服三钱。
除此之外,明朝中科给事中陆粲声称“大明第一采花大盗”桑冲用“桃卒”、“柳卒”等药物诱骗良家妇女数十年,而这些药物的主要原料便是曼陀罗花。经现代科学分析表明,曼陀罗花的主要成分为东莨菪碱、阿托品等,这些物质都具有致幻麻醉的功效。
如今,人们将曼陀罗花调制成的白色粉末装置在胶囊之中,用时溶于酒水、饮料之中,饮用后不出半小时即会生效,且服用者在药效期间内不会有任何记忆。至于如何化解蒙汗药的功效,孙思邈在《千金方》中也曾提到:“甘草解百药毒。”
沈女士服用的正是曼陀罗花的颗粒,而曼陀罗花在农村地区随处可见,其本身含有毒性,再加之沈女士年事已高,又过度服用,故造成了上述的后果。